论稻|二十余年节水抗旱稻,罗利军:不讲科学故事,育种家在田间
科技有限公司合作,进一步推动减排检测和评估。就在上述的2022年全国节水抗旱稻现场观摩与技术研讨活动上,双方签订了“节水抗旱稻减排及数字化”项目协议。可持续社会价值事业部碳中和实验室共同发起,旨在通过数字化技术支持节水抗旱稻温室气体减排量的监测与计量,提升节水抗旱稻的经济性,降低种植技术门槛,助力节水抗旱稻推广,从而推动农业领域新兴减排技术的发展。
提及新品种的试种示范和推广,罗利军笑言,“我的策略是向毛主席学习,‘农村包围城市’,我先去大家不要干的中低产田。”其坚信一点,农民自己会选择“更划算”的品种。
他以安徽为例提到,目前节水抗旱稻在淮河流域的种植面积有近200万亩,其中100万亩是中低产田,另100万亩则是高产田。“这很简单,原来的主流稻,最好平均亩产高一点是六七百公斤,节水抗旱稻亩产最后也能达到近700公斤。而且农民只需要在小麦收割之前把稻种撒下,小麦收割之后稻子再长起来,不耕田不耙地,农民当然愿意干,也就主动把节水抗旱稻请到高产田去了。”
更让罗利军期待的是,未来如果能将减少的稻田碳排放纳入碳交易市场,那会帮助农民额外增收另一笔收入。“现在整个形势很好,今年所有种子都卖光了,供不应求,相信未来会有大的发展。”
罗利军始终强调一点,如果过于强调发表高影响因子的,那只是讲科学故事,“这种现象已经严重影响我们一些传统学科的发展。现在有完全没有种过水稻、光写写的人,来告诉别人怎么做育种,这种风气很糟糕。”
以近年来大热的基因相关技术为例,他直接“吐槽”道,“做遗传育种的不做遗传育种,去做基因功能;做栽培生理的不去研究栽培技术,也做基因功能;做植物保护的,不去认真研究这个品种种下去怎么保护它,有什么虫来了病来了把它消掉,也去做基因……这是很糟糕的事情,更合理的是这些学科都要均衡发展。”
当然,罗利军也谈到近年来广泛讨论的科技评价体系,“一个做栽培生理的研究人员,让他去和做生物医学的人去比,那发的影响因子几乎没办法比。”
罗利军尤其强调,对育种而言,就以其长期研究的抗旱而言,“这是一个生态系统层面的问题,涉及到太多的因素。因此,我不觉得某一项生物技术能够解决所有的问题,哪怕基因
中国的水稻技术全球领先,如何保持这种优势?罗利军认为,无非就是继续加快研究,但值得注意的一点是,“特别是现在全球气候变化,那么人家意识到这些问题,前期基础很好,他们会做得更细,所以我们也要尽快地在整个战略上进行调整,气候变化下我们到底要解决什么问题?”
“中国传统的东西不能丢,传统的遗传育种学科要发展,新的技术和工具也要去吸收应用。更为关键的是,创新的主体将来一定要在企业,国际种业巨头都是如此,最优秀的、能真正解决问题的专家会去到公司,实实在在推动产业的发展。”
罗利军也一直以“致力于解决问题”来要求他的学生。“我曾经讲过我人生的三个目标,其中一个就是要培养100名学生,当然现在不止了。”
其培养学生的基本观念为,“第一,我比较关注个人人品,道德品质一塌糊涂社会会唾弃你;第二,围绕某一个问题、某一件事情,要有基本的解决能力,同时还能把它写出来、表达出来,这样学生毕业出去的时候能够找到工作,这是我对学生的一个基本要求;第三,在这个过程中,有些学生觉得蛮有信心,要坚持做下去,那么这部分学生基本都留下来了,或者推荐出去到其他相关专业。”
然而,罗利军坦言,让他感到头疼的是,真正愿意留下来继续从事农业的学生并不多,即使在像他这样的“强队”中,比例也不超过50%。实际上,高质量农业人才的缺乏已成为行业痛点,而高质量的人才队伍是确保粮食安全的根本。“目前这种现象仍在持续下去,是一个亟须解决的复杂的社会问题。”
回到自身的选择,罗利军如是表示,“我比较幸运,从大学毕业开始一直到现在60多岁了,没有改过方向。我们班上那么多同学,现在真的在这行的没几个人,大多改行了,但我一直没有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