数字抑郁时代:技术让人更易选择消费模式,远离创造模式

2022-12-11 19:38:41

  可以快速地实现短暂的娱乐,让我们不费力气地消磨时间。有时,这正是我们需要的。我们一天到晚承受着精神压力,与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,连徒步旅行都令人劳神费力,也确实需要外界给自己灌输些情绪。

  而创造模式的幸福感更为强烈,持续时间更长,但也更难以预测。一开始跳出来的问题是:我们想要由此创造出些什么?新的思想?一篇?一件艺术品?一件手工制品?我们想要提升运动能力?把面包烤好?规划一段旅行?学会一门新的语言?投身一项美好的事业?我们体内沉睡着一位作曲家,还是一位诗人?

  《数字抑郁时代:新媒体如何改变我们对幸福的感知》,萨拉·迪芬巴赫、丹尼尔·乌尔里希著,张骥 译,后浪|民主与建设出版社2022年10月版

  当然,创造性的活动并不排斥技术支持。消费和创造的对立并非源于技术——同将消费限制在非技术的内容上相比,技术只是让进入消费模式的方法更为简单和多元。创造模式下的主要挑战就是耐心。或许我们没办法立刻知道自己到底要干什么,在经过一番尝试之后,我们却发现这件事并没有预想中的那么有意思,于是只得作罢。

  即使发现某件事是正确的,它也不会一直让我们感到幸福。尤其为了掌握一项新技能,我们要经过艰苦的学习阶段,还要对抗退步,最终才能进入著名的心流阶段。因此,乌尔里珂·佐纳尔在她的《无聊的艺术》一书中认为,心流对于没有耐心的人是关闭的。心流这种幸福的终极体验,是挑战和自身能力之间的最佳契合点。按照定义,心流在消费模式下是无法实现的。消费并不需要人们投入自己的技能。

  当然,没人能保证处于放空时刻就一定能产生些什么,就一定能唤起创造力。或许我们会呆坐在窗前,在沉思中向外望去,也并没有产生去做件大事的冲动,而人们原本可以利用这段时间观看一部情景喜剧。

  人们避免自己在日常生活中出现放空时刻的另一个原因,或许是恐惧,恐惧与自己打交道。消费模式保证了我们不必面对自己,佐纳尔对此看法相似:无聊的危险性在于,它会让我们直面存在的问题。对这些问题的答案就是人充满创造魔力的活动。佐纳尔认为:“人们用工作、行动、娱乐和消遣来填补存在的空洞和空虚,直到再也看不到任何空余的空间。”

  消费模式随时听候我们调遣,内容丰富多彩。社交网站、博客、门户网站和新闻门户网站每分每秒都在更新内容。人们可以放心地说:“在网络世界中,我们不必停止消费。”到底该不该停下脚步,这确实值得商榷。要知道消费并不是摆脱无聊的长期有益的方法。佐纳尔对此有以下的描述:“谁要是想找到某项活动来消磨时间、消遣娱乐、驱除无聊,这项活动早晚也会让他感到无聊。”佐纳尔认为,这也是行动主义和享乐主义并非真正有效的原因。那些我们想要打发掉的时间,并不会被我们忘记。相反,它还会一直让我们芒刺在背。

  消费vs.创造,这个问题反复出现,本就不是什么新鲜事,但技术让人们更易于选择消费模式并决定逗留其中。消费模式愈发无所不在。互联网几乎没有给我们留下自由感知的空间,我们也没有受过训练,以适应消费模式。互联网上再也没有空白地带了。我还没来得及进行自主的思考,就已经开始消费了;我还没有搞清楚我到底想要什么,亚马逊就已经给我推荐了那些最适合我的产品,当然还包括别人如何评价它;我还没能对最新的政治动态产生独立思想,就已经开始在新闻门户网站的评论中寻找“我的观点”了。我们消费的是其他博客访问者的评论,而非积极地在朋友圈子中讨论某篇。

  有时候,人们必须积极抵制消费模式。我们必须学会在众多扑面而来的内容之中发现自己可以激发的潜能。佐纳尔这样描述具有创造力的人:“他们拥有一种能力,可以从自身之中创造出主动的刺激。或者,对于能激发他们的那些刺激,不是以消费的态度,而是以创造性的态度去对待。”

  但是,消费模式下的人们往往觉得一切都是手到擒来的,这一点很危险。在这种模式下,人们很快就会陷入无益于自身幸福感的活动中去。就像访问Facebook一样,事后人们会觉得这是对时间的一种浪费,心情会变得低落。创新需要耗费精力。为某件事投入精力,但却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投入,也不去扪心自问到底想不想这么做——这种事情很难发生。从事创造性活动的人,其行为都是有意识的。完成了一件艺术品,或者烤好了一个蛋糕,最后却质问自己:“我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?这纯粹是浪费时间!”这种事情寥寥无几。相反,在网上闲逛3个小时却对自己的行为丝毫没有察觉,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到底想要干什么——这种事情比比皆是。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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